庭柯雨落

纯爱透镜【10】

直男喻x基佬黄

一个越更越少的暗恋小故事

直男喻已经不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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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黄少天加班加得特别积极，手头的工作做完了还留在电脑前无私奉献，整个人像一句行走的“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周一晨会的时候，主管还特意点名表扬了他的工作态度，何止是受宠若惊，黄少天都要尴尬死了，天地良心，他只是不想回家也没什么人可以天天约着出去浪而已。

连抽空摸鱼去卫生间放水的时候都有组里新入职的后辈凑到他旁边来，问他是不是听到什么最近有人事调动的风声，搞得他哭笑不得，只能随便找借口搪塞过去。

又是一个下午七点半，黄少天连呆都发够了，桌子上那颗小仙人掌的刺也被数了好几遍，再赖在办公室就只能和主管养的多肉交流感情了，他还是不想回家。

因为家里，有喻文州。

他很难界定自己和喻文州的关系，尤其是对方那一本正经的态度让他很窝火又说不出什么。

能说出什么呢？不论是从一个陈年基友的角度还是从一个合租室友的角度，喻文州都无可挑剔。

从重逢当天极其自然地打招呼到入住后熟稔却有度的交流，喻文州从没装模作样的提起以前，黄少天也就闭口不言，乐的配合他扮演一对老朋友，好久不见的，朋友。

但越是这样黄少天就越窝火，对方像是拿了一把尺子，精确地掌握着，平衡着两人的关系，甚至连早上起来抢卫生间洗漱这种事都没有发生过。喻文州对过去的绝口不提让他满心都是丧气，仿佛那一年，他用尽全部勇气说出的“我喜欢你”只是一个幻觉，连带着这些年的回避与疏远都是黄少天一个人在浪费时间闹脾气。

这种恰到好处的疏离让黄少天想揪着他的领子问个明白：“喻文州你是失忆了么？你他妈的到底知不知道老子喜欢过你！”

可这一切，黄少天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已经不是那个勇敢到莽撞的少年人了。只有少年人才有不顾一切的冲动和放下身段坦白的勇气，而现在，不论是否愿意，人终究是会被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改变，小心翼翼的计较着谁爱谁比较多，谁先开口比较好。无时无刻不想着占尽上风，保护自己，做这场角逐里的赢家。

而爱，好像只是这场博弈的附属品。

地铁里的空气浑浊而杂乱，黄少天疲倦的抱着公文包，昏昏欲睡。

一个人太久了，无论是谁，都会想能有人对自己说一声，休息一下吧。


春天里到处都是柳絮和花粉，关紧窗子也无济于事。黄少天一开门就能听到喻文州的咳嗽声。

像大部分书读太多，实验室泡太久的人一样，喻文州比前些年要苍白一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即使对这个人有一堆不满情绪，黄少天还是忍不住关心他——就这样还要留校任教顺便读博，真应该丢到健身房去好好折腾他一下。

他还站在玄关处思考要不要下去买瓶川贝枇杷上来给喻文州润润喉，就听到里面扬起声音：“我买了川贝枇杷，少天嗓子也不舒服的话拿去吃一勺。”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你不要总只是吃这些治标不治本的，该去医院去医院，仔细查查是咽炎是过敏还是别的什么，后天周末需要我陪你去么？”黄少天条件反射一样说出这话，根本没过大脑，下意识地关心喻文州，关系他的一举一动他曾经太习惯，习惯到时隔多年也忘不了。

黄少天在心里叹口气，不是败给喻文州，是败给了习惯，败给了自己。

“没事，我今天已经去过医院开了药，枇杷膏专门给你买的，我吃了没用。”喻文州的声音带一点点咳出来的沙哑，听起来褪去几年前的青涩，满满都是成熟男人的磁性。

黄少天不置可否，自顾自的脱衣服换鞋子，没有开灯，就着喻文州房间的灯光瘫到沙发上去。最近化身加班狂魔也不是好受的，他的脖子很痛，动一下都连着后脑一片僵僵的疼，幅度大了扯到肩膀能疼得他龇牙咧嘴。

“周末我们去一趟宜家怎么样，这里也没有个饭桌，你和以前的室友怎么吃饭的？”喻文州抱着个款式稍微有点老的暖水杯出来，软软的长袖棉质睡衣，拖沓的软底拖鞋，这么居家的样子几年前的黄少天也是没有见过的。

“就各自点外卖啊，有时候坐到沙发上凑着茶几吃，有时候干脆端着，反正也没人做饭，外卖那种东西也就是随便吃两口。”黄少天直起身来，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脖子上几根温度偏低的手指搭上来，力道刚刚好，黄少天舒服的简直想呻吟一下，他花了一秒钟思考，终于在舒适下放弃了拒绝喻文州这个选项。

“你干嘛？”

“少天不是脖子疼么？”

“你又知道了？”

“看到你的表情了。”喻文州观察着黄少天的神情稍稍加大了一点力度。

“嘶——啊——再使点劲儿。”明显被按倒了正确的位置，黄少天觉得自己像被晒得毛都蓬起来的猫，也就懒得去管这个帮他按摩的人是谁了，天大地大，舒服最大。

“买饭桌干嘛，摆着占地方，增添家的感觉？”身体上的放松明显让黄少天说话也随意了起来，还有心思开个玩笑。

“我会做饭。”喻文州把黄少天身子转过去，搭上另一只手帮他捏了捏肩。

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享受到喻文州这种待遇的黄少天有点幸福的错觉，背对着人感觉反而更明显，屋里很安静，他甚至能感受到喻文州的体温从背后通过空气一点点传来。

“好啦好啦，不要按了，我去洗澡。什么时候去容后再议。”黄少天突然蹿起来差点磕到喻文州的鼻梁，不大的房间里他没两步就窜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又窜出来拿睡衣，手忙脚乱的样子看起来笨笨的。

喻文州在黑暗里笑了笑：“我煮了宵夜，鸡茸瑶柱粥，饿的话在锅里温一温。”

“知道啦。”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响起，黄少天的声音听不太真切。